俯首称臣

偶尔在梦中旋转的灯火

当可可西里万物复苏

写在前面的话:

藏羚羊保护者雷x自由摄影师安

把之前的并在一起重新发了,写的急,预订的三章內写完所以可能烂尾了……后面会有点尬。

#雷安##佩帕##结尾凯柠##卡米尔还小不提倡早恋##不要质疑嘉德罗斯的驾照哪里来的#

以上,注意避雷,车在番外回头研究好了怎么挂外链会发出来[……]

最后食用愉快,是HE。

“你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可可西里万物复苏。”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所说的话。


        安迷修觉得满口都是干裂的戈壁。

        他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一次普通的呼吸都能听见鼻腔的撕心裂肺,胸口压着一口气比一个世纪还闷还长。他是被粗糙但又湿润的舌头舔醒的,倒刺勾的生疼,不得不醒。动物口腔的腥臭卷着土腥味刺激着他不住皱眉。

       他看清楚了,是一只带着项圈的未成年狼狗趴在自己身上。

       刚刚转醒视线却清晰的可怕,安迷修挣扎着爬起来,油黑毛色的小狼狗随着动作跳下了地。他捏了捏鼻梁,试着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结果是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也只能从喉咙里抽出几丝气。

       这是个水泥砌成的房子,屋顶和窗缝有修补过的痕迹,角落里堆了一些东西,因为屋内只有日落前的余晖他看不清楚。安迷修小心翼翼的将受伤的右腿挪下床板,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那只小狼狗侧头咬着他的手,直往一边拽。

      安迷修将视线挪过去,鼻子忽的一酸。

      半个切开的西瓜,一瓶啤酒,几包速食饼干,还有一张纸。

      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吃。

      安迷修已经在这片无人区的边境迷路了八天。

      他和另一名摄影师同行深入可可西里取景,却没想到迷了路。找来的向导在弹尽粮绝的时候背叛了他,只给他留下一点水就开着车带着所有东西离开了。至少对方的良心还没彻底泯灭,安迷修带着唯一的粮食和水撑了八天,最后还是倒在了戈壁滩上。

       这八天里他思考了很多,也怀疑过自己的决定。他想起那个远赴法国相依为命的妹妹,伤痕累累的手指抚摸着妹妹临行前送给他的十字架,这是在最后一滴水耗尽饮血止渴的日子里唯一的支撑。

       他必须回去啊,他的妹妹和他约好一起去看乌尤尼。

       这么想着,他双膝一软,倒在了地上。

      麻木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被烈日晒爆的皮肤隐隐作痛。安迷修视线抖了抖,最后还是把眼泪咽了回去。用拇指摸了把眼角,看着那张干净利落的字条,他想感激这个人,也想感激上帝。

       他并没有像穷途末路的人一样急着去动手,而是重新环顾这个屋子。在床头摸索着,意料之外的摸到了电灯的开关。在视线明亮的一瞬间,安迷修瞳孔都放大了。

——先映入眼帘的是角落里藏羚羊的头骨。大大小小堆了十几个,和卷好的羊皮堆在一起。

      那只小狼狗在腿边蹭了好久,安迷修还是没能从精神的震慑中回过神来。偷猎者,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词。

      冷静,安迷修告诉自己。像这么大规模的偷猎活动,对方肯定不止一个人。从对方救下自己,还没有收走随身带的武器这一点,说明对方并不是不通人情。或许好好交流,还能说服对方自首。

——但是,被偷猎者所救还是让他觉得,恶心。

      本来在腿边蹦蹦跳跳的小狼狗突然竖起耳朵,甩着尾巴蹦到紧闭的木板门前,弓着身子用爪子挠抓门缝,不停呜呜叫着。紧接着就听见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狗叫,安迷修认出这是藏獒。隐隐夹杂的人声让安迷修神经绷紧,听起来人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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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被藏刀顶着腰窝穿着迷彩服的人,不仅毫无慌张的意思,听起来还有点想笑。

       倒是出手的安迷修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本来是要准备和对方好好交流的。

      小狼狗在对方的靴子边蹭来蹭去,摇着尾巴毫不知情。

      “虽然我很感激您,但是敢动手开枪的人我不得不防。”安迷修稳了稳手,说话还带着干涩的呜呜声。

       对方好像愣了一下,转过来看着安迷修,紫色的眼睛在关了电灯的屋内,幽幽的像狼一样反着光。

      “就像——”安迷修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对方的高帮靴一脚踹上了腹部,安迷修撞到门板上压着本就不结实的门倒在地上“这样?”

       “也不用这么狠吧,老大。”白色头发的人准备把安迷修拉起来,却被安迷修一手拍开。

       居高临下看着安迷修的人卷着舌头吹了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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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踹你的人——”黑色头发的少年顿了顿,看着角落给枪上油的人,转过头继续给安迷修拆纱布“叫雷狮,是我们的大哥。我叫卡米尔,那个白色头发的是帕洛斯,刚才出去喂藏獒的人叫佩利。”

       “很抱歉,是我唐突了。”安迷修带着歉意扫视一圈,将视线落回这个围着红色围巾的少年身上。

       刚才被踹了一脚,安迷修腹部的伤口又开裂了,不得不拆了纱布重新上药。

       “你昏迷了三天。”卡米尔用镊子沾着药棉沾在安迷修的伤口上,尽管动作很轻还是疼得安迷修一皱眉。“我们是在东边发现的你,那时候确实以为你撑不过来了。”

       “结果辛辛苦苦救下的半死不活的榴莲,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想捅我一刀。”雷狮拆下枪管审视一圈,顺手摸起一支烟。“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都该想想,哪个偷猎者那么好心还救你一命。”

       被黑头发的少年责备的看了一眼,雷狮耸耸肩继续保养他的枪。

       安迷修一脸尴尬,虽然横竖都是自己欠了人家条命,对方的称呼还是让自己很不舒服。

       “虽然很冒味……在下的头并不像一个榴莲。”

       对面的雷狮惊的烟灰掉到了裤子上。

       “哈?你那是什么称呼?”雷狮一个没忍住笑得差点翻过去,卡米尔叹了口气给安迷修把纱布固定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迷修你别是脑子缩水了吧!”

        安迷修感觉理智断了一根。

        “你别是个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古董成精吧哈哈哈——我靠!”

         一脸涨红的安迷修把拖着带血纱布的托盘盖了雷狮一头,卡米尔头疼的把最后一瓶药水收回箱子里,干脆抱着医疗箱出去了。

         “您的性格也实在不像个好人啊”安迷修努力扯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恶党。”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这里可是无人区的边境。”帕洛斯正在给牛腿剔骨,小狼狗抱着一小截骨头啃咬,两个爪子交替着在骨头上蹬来蹬去。个头巨大的藏獒把狮子一样大的脑袋从窗户外伸进来,吐着舌头虎视眈眈的盯着帕洛斯脚下的骨头,口水滴滴答答粘在窗台上。“去去,蠢狗,管管你姐姐。”

          “什么蠢狗!它叫莎莎!”

        “傻傻。”帕洛斯把手套扯下来,拎着剔好的肉准备出门“你以为我在叫谁蠢狗啊。”

        “那是雌性啊……”安迷修扯扯嘴角,试图对长着彪形大汉样貌的藏獒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你来这里做什么,来可可西里探险的?”雷狮呼出口烟,方才断电点上的煤油灯前云雾缭绕。

         “我是自由摄影师。”安迷修想起那个背信弃义的向导,咬了咬嘴唇。“来可可西里取景。”

         雷狮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不同方才的认真表情盯着安迷修,看的安迷修有点发毛。

       “怎么了……”

       “你为什么来可可西里。”雷狮重复了他的问题。

        “——来可可西里取景。”

       “你明知道这里偷猎行为猖狂,无人区可没有文明城市里的和谐友爱。”

       安迷修看着院子里架着锅忙碌的三个人,佩利正卯足了劲把藏獒推进笼子里。

        “因为再有一个月,可可西里万物复苏。”


      
        “你见过藏羚羊迁徙吗。”雷狮比划着木条的长度,用粉笔画了一条线。

         三天以后会有补给车队,安迷修会跟着车队一起离开。刀有点顿了,安迷修切肉的时候有些困难。水刚烧开,卡米尔把切好的肉块倒进去煮第一遍。没加调料的肉腥味让人闻着有点反胃,旁边打滚的小狼崽倒是很兴奋。说实话,在听说这是头小狼的时候安迷修吓了一跳。帕洛斯和佩利拉着狗出去巡逻,雷狮和卡米尔则负责晚上。

        “没有,很可惜已经是迁徙期的尾巴。”安迷修有些遗憾,用油纸包好青稞糍粑。“我因为一些事……错过了,也没有拍到照片。”

        “那可是除了可可西里的夏天,一年当中最壮观的时候。”雷狮说着,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当时带着卡米尔逃家,雷狮本没想过会被这些飞跃的生灵惊艳。他坐上去往拉萨的火车时,曾路过可可西里。成片的牛羊从桥洞下穿过,飞驰,带着尘埃和自由。雷狮记得他看过一本书,叫狼图腾。书上说,草原上有最原始的辽阔和自由。他说要追逐陆地上的星辰大海时,收回的是大人们迸发的笑声。只有卡米尔,看着他的眼睛里闪着光。

         所以直到他和卡米尔到达这个国家的另一头,并给父母和两个哥哥隔着邮件比了个中指的时候,他们才明白这个少年是认真的。

         而这一去就是三年。

         他在拉萨遇见了帕洛斯和佩利,四个人一起生活在可可西里这片生命禁区。

         “真是遗憾……我本来还想给妹妹发个邮件,结果连相机都没了。”安迷修用勺子搅动水中翻滚的肉块,卡米尔已经准备好了调料。虽然可可西里的条件艰苦,但是雷狮家的家底实在过厚,又有两个格外照顾他的哥哥,他们甚至能在这种地方吃到蔬菜。

          “卡米尔,发电机修好了吗,别晚上又突然断电了。”

          “修好了大哥,现在网也可以用了。”

         安迷修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雷狮,往手里呵了口气。气温比起昨天更低了,远处黑压压的估计过会就下雨了。

         他已经和正在法国读书的妹妹取得了联系,安莉洁哭的喘不过气,名叫凯莉的室友不耐烦的安慰着她。坐在旁边的雷狮不屑的扭头掏了掏耳朵。

         “卡米尔今年多大了啊。”安迷修把肉块沥了水,看见卡米尔下了地窖就顺口问了雷狮一句。卡米尔看起来还在上学的年纪,安迷修虽然好奇也一直没有多问。

         雷狮从屋顶跳下来,拍拍灰咬着头巾过长的一端开始洗手。

        “卡米尔啊”雷狮似笑非笑的看了安迷修一眼,声音含含糊糊“你想听一个年少轻狂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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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西里的夏季将至,彼时会有半个月的花期,来展示这片荒芜之地的盛世风华。

         安迷修调着焦距,在小狼崽跃过栅栏的瞬间按下快门。不愿错过可可西里花期的他执意留下,却没想到在补给车队到来的时候还送来一台相机。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可可西里,世界上好地方多的是。”雷狮嫌弃的用两指拈着沾满口水的袜子扔出去,小狼崽追着袜子消失在坡底。

         “不瞒您说,我小的时候是在国外渡过的,收养在下的师傅是一代名剑士。师傅说,如果你想成为真正的骑士,你一定要到荒芜之地磨砺自己的心性,所以回国的时候我就借着工作的机会来到可可西里。”

         雷狮一口啤酒喷出来。

        他知道安迷修玩刀玩的好,却没想到玩刀玩的好的安迷修是个傻子。看着安迷修闪闪发光的表情,雷狮知道自己最好不要问太多。

        “那您呢,为自由而来吗。”安迷修盖上镜头盖,将电池取下来。

        雷狮把啤酒放在一边,随手找了个方向把小狼崽的破袜子又扔出去了。“帕洛斯似乎为了逃避什么才来这里,反正不关我的事。佩利是听说这里能近距离接触动物才来的,看上去和他一根筋的外表一点也不相似。”

         “卡米尔”说到卡米尔,雷狮的声音哑了一下“他本没必要跟着我一起来的,可他说他并不后悔。”“小时候他听我说我要去追逐陆地上的星辰大海时,眼里闪着光啊——”

         风吹得雷狮的头巾猎猎作响,好像安迷修在腾格里所见的猎鹰翅膀。

         “可可西里是有梦想的地方,哪怕是石头也在为活着拼命努力。”

        安迷修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说着梦想的雷狮,眼底有万米云层之上翻飞的蔚蓝。

         “我来可可西里,是因为我在这里看见了最原始的辽阔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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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可可西里已经下着不亚于雨季的暴雨,佩利形容可可西里的雨是高速公路翻车的鱼,帕洛斯奖励了他一块牛肉干。

        豆大的雨砸在窗户上,吓得小狼崽直往床底钻。两条藏獒难得允许进屋,正懒洋洋的窝在炉子旁的毛毡上。酥油茶咕噜咕噜的响着,安迷修靠在藏獒厚密的毛发里昏昏欲睡。雷狮和卡米尔接了个电话就冒着雨急匆匆的出门,安迷修担心雨夜开车很危险多叮嘱了两句,被雷狮一脸你又不是我老婆你干嘛念叨这么多的表情顶了回去,于是雷狮领了安迷修劈头盖脸的一拳。

        安迷修总感觉认识雷狮之后自己的脾气差了非常多,这样不好,对不起师傅的教导。

         手机被狗咬坏的佩利无聊的抓着老人机玩俄罗斯方块,需要凌晨巡逻的帕洛斯已经在床上合衣而睡。安迷修想起了师母的壁炉和摇摇椅,小时候在楼下罚站时安莉洁经常偷偷从窗户给他递面包出来。尽管师傅师母对自己的教导很严,膝下无子的他们将他和安莉洁当做亲生儿女般对待足够他感激终身。

         可可西里是个有梦想的地方,他记得雷狮这么说。在这里守卫了三年之久的四个人或许都有一本又长又重的故事。

         雷狮,一个奇怪的人。分明言行肆意嚣张,却在举手投足间透着富家子弟的气质。安迷修曾和他提起他们坚持的理由或许是坚守信仰,因为自小在国外生活,安莉洁在师傅师母的熏陶下是名虔诚的教徒,虽不强迫自己安迷修多少也会受到影响。雷狮嗤之以鼻,他说在可可西里我就是信仰。

        所以当这个自称信仰的人倒在安迷修面前时,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

       或许是雨声太大,或许是夜晚太过晦暗,如雷狮这般的人也没有察觉被人尾随。

        佩利被人死死按住,那两头称作莎莎和笛笛被帕洛斯并称傻逼的藏獒被穿透玻璃的子弹射穿了头骨,竟连挣扎都没有就倒在血泊中。酥油茶翻倒在毛毡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说不定把藏獒留在外面的棚窝里是对的,但谁也不会再提起这一点。

          此时安迷修的耳边只有雨声和佩利的嘶吼。

        他当然知道两头从小养到大的藏獒对于佩利的意义,但此时面对红了眼的他,安迷修也只能默默的偏过头去。然后他看见紧闭双眼的卡米尔被人扔到屋子里,瘦削的少年衣服上满是溅射的血液。而雷狮,被人扯着衣服拖进屋里,膝盖以不可思议的形状扭曲着。

        安迷修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凉的可怕,视线死死锁着不知生死的雷狮,说不出话。

        似乎对方也知道一屋的人能够正常交流的只有帕洛斯,几乎半数的人都围在那边。安迷修颤抖着手去触摸雷狮的颈动脉,被人一脚踩在地上。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如果你还想留口气。”男人准备点起一支雪茄,因为被雨淋湿试了多次都点不燃。他生气的将雪茄一扔,环顾四周在桌子上抽出一根烟。

        “我知道你们还没把货运走,不出意外就是明天了吧,那个嘉德罗斯什么的会过来?”

        穿着皮衣的人脱下湿淋淋的外套甩在床上,翘着腿坐下。帕洛斯跪在一边,双手高举,微微眯起双眼。

       “虽然我也能把你们全灭了,但是还是想给你们留个机会。”帕洛斯似笑非笑的看着开口的人,安迷修知道那个眼神就是在说“傻子。”

         对方全然不知,只是自顾自的演讲。

        尝试着动了动右腿,恢复的还算不错,但是对方的人数众多手无寸铁的安迷修还是没有机会出手。更何况,对方是有枪的人。

         该怎么办,他能看到周旋中的帕洛斯鬓角的冷汗,也能听见佩利已经哑了声。雷狮还是沉沉的躺在地板上,稍远的卡米尔被人群堵在后面。他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就像他信誓旦旦说要做她的骑士,却连零落街头时孩童对妹妹的欺辱都无法制止。安迷修全身的血液都在下沉,双手发抖,冷若寒流。

         动物幼弱的叫声渐渐清晰,帕洛斯身体猛地僵直,安迷修看见雷狮的手指动了动。

        那是一头虚弱的藏羚羊。

        仰着优美的脖颈,纤长的四肢无力的挣扎。直到它被麻绳拖着靠近,安迷修才看清——它的四蹄已经被齐齐切去。藏羚羊在凄美的垂死挣扎着,风浪中的一朵茉莉马上就要卷入海底。

         被人踩着头压在地上,安迷修只能感受到迸发的愤怒。

         “这东西咽气的时候,你们还是没说出来,那就很抱歉了,我会给你们选个好地方天葬的。”

          “安迷修,你后悔吗。”帕洛斯盯着膝边垂死挣扎的藏羚羊,头部轻轻撞击着他的腿,向他发出求救的微弱呻吟。他突然笑了。

        “我欠你们一条命。”安迷修侧脸贴着地板,他知道帕洛斯在说什么。

        安迷修此时的视线里只有紧靠着藏獒的佩利,他忽然想起来帕洛斯说要带佩利去一次南非。那是野性的天堂,生活着残酷而美丽的生物,是佩利的天堂。

       帕洛斯看见挣扎的藏羚羊咽下最后一口气,闭上眼。睁开的时候漆黑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男人嗤笑着拉开保险栓,但还没扣下扳机手臂就被踩着人群飞进来的东西咬的血浆四溅。

       “操!”

       他走了火,手枪飞到一边,下一秒风水倒转,已经成了帕洛斯用枪指着他的脑门。被幼狼死死咬住胳膊的男人发出惨叫,帕洛斯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却无一人敢开枪。彼时安迷修也扳回一局,藏刀死死抵着身下人的喉咙,众人纷纷转头,一时不知重点该放在哪里。

       死不松口的狼崽咬的胸前毛发全是腥臭的血液,不断有猩红的血液从腹部流出。它的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呜呜声,尚且年幼的身体散发着惊人的压迫。

        一辆路虎打破对峙的凝重破墙而入,稳稳停在安迷修跟前,乌合之众顿时像被捅了窝的鸡四散横飞。大作的警铃和四扫的手电乱作一团。安迷修像是泄了气垮在地上,又猛地坐起把雷狮从瓦砾中拖出来。

         “靠……你他妈想砸死老子……”雷狮把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往旁边一扔,不住的咳嗽。坐在路虎里被称作嘉德罗斯的人往方向盘上猛地一踩,吓得处理伤员的雷德猛地一跳。

        “算了,不和他计较。”雷狮看了一眼安迷修,对方正试图检查自己腿部的伤势。“他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一点尾声
        距离可可西里的分别已有一年多了,很不幸因为重伤错过了近在咫尺的花期。本职摄影师的安迷修却因为一篇纪实文章名声大作,看着雷狮发来的贺电并质问为什么不把老子写的更帅点,安迷修颇是无奈。

       雷狮和卡米尔被抓回本家软禁起来,导致雷狮沉迷起拖着安迷修通宵打游戏。卡米尔被遣送回学校继续功课,这位智商早就毕业的天才少年偷偷告诉安迷修自己的大哥正策划第二场逃家。

       帕洛斯是个有前科的人,一直处于通缉状态,因立功和表现良好预计一年后就可以出狱。雷狮曾暗示帕洛斯自己可以动点歪脑筋,被帕洛斯否决并称要做遵纪守法好青年实际上只是不想看见烦人的佩利。

        听说佩利又养了两只藏獒叫吱吱和藏藏。

        听说那只小狼崽还是没有抢救过来,死死咬着偷猎者头目的手臂流尽最后一滴血。小狼崽是从偷猎者手里抢救回来的唯一一只,雷狮脖子上挂的狼牙就是它妈妈的牙齿。

        安莉洁从法国回来,带着她的女朋友兼室友凯莉,并准备隔年在荷兰结婚定居。荷兰是个美丽的国度,安迷修看着兴致勃勃设计婚纱的妹妹微笑着赞许。

        生活渐渐走上正轨。

        那是不可能的事。

        本来给帕洛斯接风洗尘的车子突然一个掉头,两车的大保镖被远远的甩在了十字路口。

      “甩掉他们了吗卡米尔。”雷狮带着墨镜,英姿飒爽。

      “放心吧大哥”卡米尔沉着冷静的坐在后排,帕洛斯开心的哼着曲子。“如果及时刚好赶上可可西里的花期。”

       “佩利呢。”

       “他一直留在西藏,就等着我们汇合。”

       坐在副驾驶的安迷修淡漠的像尊耶稣。

        “再您妈的见,小王八羔子们,老子去可可西里了。”雷狮说着打开了四面的窗户和汽车的天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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